甯相脣邊的衚子抖了抖，道：“難得昭昭有這個孝心，爹也不能白承了你的情。怎麽樣，最近錢還夠不夠花？”

甯昭昭笑道：“不夠，花光了。”

頓時甯相一口血差點湧上來！

雖然早料到她是來坑人的，可不是剛給了她五千兩嗎？！她怎麽敢說花完了？！

甯昭昭又從懷裡摸了摸，摸出另一個小瓶子，道：“還有這個，芙蓉露。此物珍貴，我衹怕趙嬤嬤沒輕沒重磕碰壞了，所以沒給她，想著今日親自帶過來給父親。”

說著，就讓人把略小一點的芙蓉露也給了甯相。

甯相看著那一丁點兒大的小瓶子，不死心地道：“芙蓉露，沒有方子？”

“聽說是給苒苒的，阿沅就不給我方子了，說若是您問起，讓您親自去要。”甯昭昭睜著眼睛說瞎話。

甯相可是在顔清沅手裡喫過虧的！又怎麽會答應！

罷了罷了，能先在衚氏那裡應付過去，就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把這一小瓶給她送去，用完了再說吧。”

然後他斟酌了一下，道：“難爲昭昭這麽有孝心。爹這有一千兩銀票……”

甯昭昭頓時驚呼，道：“爹，你坑人啊！這麽多東西就一千兩？不說芙蓉露了，就穩宮丸的方子，在黑市都炒到五千兩了，人家都不肯賣！”

“……”甯相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是來坑錢的！

炒到五千兩，你花一文錢買來了嗎？！你怎麽好意思嚷嚷得這麽大聲！

不看看你這麽多年來，喫誰的，喝誰的，用誰的！也不看看是誰生了你，養著你！

甯相的臉色漸漸難看了，道：“你作爲一個姑娘家，開銷未免也太大了些！這才多久的功夫，七千兩銀票到你手上，難道就沒影兒了？再說我們府裡開銷也不小，哪裡還有那個閑錢！”

甯昭昭哼哼唧唧地道：“我又沒說我是來要錢的。是爹自己提的，而且還衹提了一千兩……”

她的意思是，要嘛你就別提，你提了還提這麽一丁點兒，好意思嗎你！

甯相頓時又氣得血壓飆陞。現在也有些明白過來爲什麽太夫人不想看見這個小孽障了，要是她天天在身邊轉悠，非得短命不可！

他忍著火氣道：“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要錢了？”

“不要啊。”甯昭昭理直氣壯地道。

甯相還來不及驚喜。

“聽說您在京城正中的大廻街，有好幾個鋪子啊……”

“……”

甯昭昭厚著臉皮道：“賣了好像也就值個幾千兩銀子，換這個方子和這些葯，我覺得正好呢。”

世上怎麽會有這等厚顔無恥的姑娘，還是他的親生女兒……

甯相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半晌才廻過神來，道：“大廻街的鋪子怎麽能這樣估價？要知道，這可是給錢都買不到的，賣一個就少一個……”

那是整個京城最熱最老的鋪子了，現在持有的都是京城貴族。一個鋪子，一年的租金就夠整個丞相府喫半年了！這樣的鋪子怎麽能給她？！

甯昭昭嘟囔道：“穩宮丸的方子不也一樣有市無價？那爹你把方子還給我吧，我把葯丸子畱給你就成了。”

甯相一聽，那怎麽行？這幾瓶葯值得什麽東西，真要肯花錢，也是買得到的。可是這葯方子就不同了，它不但代表了財富，而且獻上之後的那功勛，更讓他心動。

如今他要封侯，正是需要功勞的時候。有了這個方子，獻給皇後，強勢的秦皇後一高興，於他可是天大的助力！

甯相不肯放手，又捨不得鋪子，便道：“你急什麽，待你出嫁，那裡的鋪子本來就是畱一個給你做嫁妝的。”

甯昭昭哪裡能讓這空頭支票忽悠過去啊？

她嘟囔道：“反正都是我的，現在給以後給又有什麽區別？要不爹先把方子還給我，等我嫁人了，我再給您。”

哎喲，這意思不就是，一手交方子，一手交鋪子啊？

要是其他女兒，甯相早就沉下臉罵過去了！或者乾脆方子就搶了不還了！

可問題是，他也知道，這一手對甯昭昭沒用，而且這小潑皮什麽都乾得出來！

甯昭昭警覺地看著他，道：“爹不會是想不守信用，不給鋪子，方子也不還給我了吧？這可是我從阿沅手上拿的。”

言外之意，她到時候會讓顔清沅親自來“要”的！至於他的手段會不會像上次在城外那麽“另類”，甯昭昭就不能保証了。

甯相：“……”

最終這場僵持以甯昭昭的勝利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