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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只问,“敏敏,你想要什么?回头我给你捎回来。”

  周敏想了想,道,“听说各地的风物不同,你见到什么不同的东西就带一点回来吧。若有不认识的植物和种子之类,也可以带回来看看。”顿了顿,又道,“不过,咱们家许你出去,其他却未必,若别人都不去,你待如何?”

  “那我就一个人去。”石头道。

  他的本意也不是带着人出去见世面,这些人都不出去,还省了他的功夫呢!

  周敏便又道,“也罢,不管有几个人,回头我跟唐大哥开个口,少不得让他家的商队捎带上你们一程。路上跟着学一学,好歹别吃亏。”

  石头听她这样说,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言表。他既感动于周敏肯为自己开这个口,又不希望她为自己向别人低头。可他更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否则之前也不会有齐阿光的事了,便只是重重点头。

  大不了这份恩情,自己提前还了,不让敏敏为难。

  周敏不知他心里所想,已经开始盘算着给石头带多少盘缠了。

  在这一点上,安氏的心思跟周敏不谋而合。在被齐老三劝回来之后,安氏便也开始为石头打点行装。也不知她从哪里翻找出那许多东西,装了满满两大箱子,一个人根本搬不动。

  周敏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劝她,“娘,带这么多东西太累赘了,虽然大部分时候可以雇车雇船,但遇上道路不便时,也拿不动这许多东西。不如多给他带些钱财,路上花用。”

  不过,倒也被安氏勾起了她的一番担忧,帮安氏将箱子减少到一个之后,又拉着石头研究了一日,给木箱加上了滚轮,可以像个行李箱一样拖着走动。虽然这时候的路况堪忧,这种轮子走不了多久,但搬上搬下的时候多少可以省点力气。

  过了一天,说动长辈让自己出门的,除了石头之外,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九叔公的孙子阿明,一个却不是齐姓的人,是郑阿秀的堂兄,叫做阿宏。两家长辈都是开明又有见识的,才肯放孩子出门。

  周敏便亲自带着三个孩子去找了唐一彦。

  这件事村里都传遍了,唐一彦自然也知道。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插手,所以只当做不知道。这会儿周敏带人登门,他自然满口答应。转头私底下才问周敏,“你这个弟弟虽不是亲的,但我平常见你待他的心思,只怕亲姐姐也比不上,真舍得把人放出去?”

  “玉不琢不成器。”周敏道,“似唐大哥你这样富贵人家的公子,也要出来自谋营生,我们家的孩子又岂能娇惯?总叫他知道世情不易,将来才能继承家业。否则这一点产业,可经不住抛费。”

  唐一彦失笑,“怎么倒扯到我身上了?我做的这些事,哪件不是依着唐家?”

  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怅然之色。似他这样的出身,就算想不依着家族做事,只怕也不会被允许。除非有经天纬地之才,否则根本跳脱不出这个框架。但如有了那样的才能,又何必非要跳出家族?那时就不是家族给他添助力,是他给家族增光彩了。

  这种念头多少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所以他也没说出来。转头去看周敏时,忍了再忍,才没有问出她对自己的婚事究竟如何打算。这种事,不是他应该提的,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

  唐家的船是时时来往的,既然商定了要走,石头也就不打算耽搁功夫,第二天一早,就直接登船离开了。

  一家人少不得前去相送,村里人也有不少来凑热闹,将不大一个码头挤得满满当当。

  村人们不肯送自家孩子出门,对他们三个倒是充满了期许。

  寒暄一阵,开船的时辰到了,石头便走到齐老三和安氏面前,跪下“咚咚咚”的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看了周敏一眼,便干脆利落的转身登了船。阿明和阿宏两个少年人满怀对未来的展望与激情,也没多少离愁别绪,迅速跟在他身后。

  等到目送船只远去,眼前只剩流水浩渺,送行的人都不免若有所失。尤其是三人的家属,更是难掩担忧。阿明的母亲甚至直接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念叨不知道他们出去会如何,惹得阿宏的母亲和安氏也都跟着垂泪。

  周敏倒还好,大抵是在现代的时候见多了离别,加之通讯和交通都很方便,便也觉得重聚并没有多难,因此抱着十分乐观的想法,只想着三人此去历练的好处,自然就没有多少伤感了。

  只是这一整天,家里的气压都有些低,晚上安氏做饭的时候还放了两次盐,菜咸得发苦,难以下咽。

  周敏是在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才陡然意识到石头已经离开了这个事实的。

  当她半挽着头发,从楼上走下来,却发现楼下寂寂冷清,没有烧好的炉火,也没有滚烫的开水,就连昨夜掩埋的炭火也已燃烧殆尽,连余灰里的热度都已经消散在空气中时。

  第61章 不习惯

  从周敏穿越过来, 到如今已有四年多。

  她习惯了早睡早起, 习惯了乡居生活,也习惯了身边这些新的亲人。

  习惯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它会将无数细节藏起叫你忽略,只有在失去的时候, 才陡然意识到它的存在。

  整个齐家山上下,从三位东主到两个长工,最近的状态都不怎么正常。

  安氏没有再在菜里放两次盐,却总会煮六人份的饭菜,摆六份碗筷;齐老三总会在支使人做事的时候下意识的叫石头的名字,然后又忽然顿住;周敏没有那么明显,她只是经常没来由的怔住, 并感觉到了一种十分强烈的不适应。

  就像是很多年前,她因为贪玩而摔断了手,一只手做事也不是不行,就是怎么都觉得不自在。

  这种不适应, 竟像是缺失了身体的一部分。

  在这之前周敏没有深思过她跟石头的关系, 只想当然的觉得两人是姐弟,对某些亲密也从不多想。但如今回头思量,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 对哥哥周聪可没有那么依赖。

  自然, 患难中的姐弟关系,也当比平常更紧密些。但周敏是直到此时才终于察觉,其实在两人的相处中, 时时是石头来适应甚至迎合她,所以她才会觉得这相处如此自然,没有一丝违和之处。但这些,都是石头暗地里的费心维持。

  周敏知道石头对某些事很执着,也很认真,但这两年来,他没再提过这种傻话,周敏就自然的以为他的心思已经淡了。现下惊觉,才发现这孩子比自己想的更有成算些。

  平心而论,有一个人如此珍视自己,周敏不可能不感动。

  遍人间天上,两世经历,亲朋好友一并算上,可找得出一个对她比石头更用心的人?没有。

  但是旧的习惯消失,就意味着新的习惯会形成。虽然没人开口提过,但齐家人都在慢慢调整,也的确逐渐适应了石头不在的现实。到了二月里,某天安氏忽然提起那一日是石头生辰时,众人才恍然发觉,他们已经不会再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逐渐忙起来了。

  那么多地要耕种,果园和山脚下的树都需要打理,几株老茶树身边长出了小的茶树苗,要移植到茶园里栽种好,家里养的牲畜有配种的、待产的都要照料……此外,对周敏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将邱五爷送来的种子细心种下去。

  药材对生活环境是很挑剔的,现在种植在药园里,自然不可能绝对与野外的条件相同,所以要照料好,让它们存活下来并发芽生长,绝非易事。

  好在周敏有灵泉作弊,再加上稍微改造一下药园里的环境,问题应该不大。

  因为都是名贵的药材,所以不能像其他种子那样撒下去就不管了,须得天天过来照看,不能有半点疏忽。周敏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

  这天她正在给药园除草,就看到有人引着两辆马车过来,停在了邱五爷的别院前。

  别院就在药园旁边,所以周敏自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这两辆马车,跟之前邱五爷和唐一彦乘坐的又不一样,青布油棚,车壁上还有各种雕花,整体显得小巧精致,应该是女眷出行时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