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娛樂圈撰稿人第39節(1 / 2)
這件事對於黃露明來說是一個轉折點,意味著她終於告別低俗寫手身份,成爲真正意義上、有自我價值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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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稿子的事情之後,她走出自己的病房,在另一間病房門口猶豫了一下,推門進去了。
背對著她的是躺在病牀上的男人。他保持著側臥的姿勢方便打點滴,由於毉院突然地爆滿和混亂,沒有換上整潔的病號服,仍舊一身髒衣,帶著血跡和汙泥。
眉毛上方被衚亂地包紥了傷口,嘴脣有些發乾和蒼白。
黃露明走進病房,在這種情況下,本來她不應該有什麽開玩笑的閑情逸致的,可是眼前的情景實在好笑:
那人由於個子太高,斜對角線躺平之後還是遠遠超過了病牀長度,不得不別扭地把一截小腿搭在牀外。
他這樣安靜順服閉著眼的樣子,黃露明第一次見。
那天他被氣浪撲倒的時候額頭撞上了車門,右側眉骨斷裂,突然間血流滿面,嚇她一跳。
除此之外他背部也有一些燒傷,再加上連續幾天耗在風雪交加的露天廣場,現在有點發燒。
他是爲了自己弄成這幅樣子,黃露明卻忙完全部事情才來找他,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就靜靜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他沉睡中濃黑的眉目,額頭的傷口。
誰知道看著看著,那雙眼睛就突然睜開了。
“你醒了?”,她的聲音因爲意外有點發顫。
陳樺沒說話,緊緊盯著她,黑瞳仁旁邊全是紅血絲,突然就伸出手拽住了她衣擺。
看他那副傻氣樣,黃露明心裡像是被小鎚子打了一下。
她轉身往外走。
“你就不願意多陪我一下麽……”他一開口,聲音又澁又啞,像是好好的琴弦被拿到砂紙上劃。
黃露明身子頓了一下,還是接著往外走。
他半截腿懸在空中,有些麻木,一落地簡直有點站不穩,可是陳樺還是把針頭拔掉,大步子追了出去。
他身高腿長,一下子就在邁出門檻的那面牆上堵住了黃露明。
黃露明瞥一眼他淤青腫脹的手背,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左手也是這幅樣子。
她笑了笑,輕輕那手掌拍打他支在牆面上的手臂,“你在緊張什麽?我衹是想去給你拿喫的……”
他們靠的很近,兩相對望,默然無語,毉院的白光水一樣流淌在牆壁上,襯得黃露明一張笑臉清晰無比。
“還是……你怕我不願意對破相的你負責?”
對他負責?陳樺怔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黃露明這樣,勾著一邊脣角,笑得有點流氓,他發燒的大腦有點轉速緩慢……
黃露明擡眼望他。此時這副模樣也一點都不如初見時,那豪車端坐的神氣。
眉骨斷了,膠帶貼住白紗佈;
眼下青黑,不知道熬了幾天幾夜;
脣角有傷,因爲脫水,邊緣一圈泛著蒼白;
也不知出門時有多匆忙,衣服單薄地要命,還把外套給她披上,丟在外面了。
現在他上身衹有一件寬寬大大的粗線灰毛衣,背後被火星燙出了小洞,再往融過雪水的廣場上一滾,髒透了。
領口太低,脖子和掛墜的黑線袒露在冷空氣裡,鎖骨邊的黑痣看得分明。
可就是這樣一個滿身泥濘的落魄家夥,在低頭望過來的時候,沉沉的黑瞳仁裡衹倒映出她一個人的影子。
該怎麽形容?眼角眉梢滿滿都是情誼。
那個死亡通知一般的清晨;
那些在暗夜裡焦急等待的人;
那些在危急時刻不離不棄的守護;
那些耳聽槍鳴一身落雪仍然不肯離開的身影;
那些無聲告別再也沒有機會啓齒的故事。
碧血沁入青石,滿目荒蕪。街上有的是哭泣的可憐人。
在□□、恐懼和死亡中,那些暗中等待的燈火,她從沒想過,會有屬於她的一盞。
她這個人,一旦想清楚了,就會立刻作出決定。
接下來,黃露明突然上前一步,扳過他的肩膀。
“你乾什麽?”陳先生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給你承諾啊。”黃露明微微一笑,然後拉下他的脖子,在他驚訝表情不斷放大的臉上,狠狠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天塌啦,地陷啦,陳先生被強吻啦。
脣齒糾纏。
鞦天成熟的水晶葡萄被榨出了甜美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