隂陵一夜楚歌聲,獨有美人駿馬伴平生(1 / 2)
和雞飛狗跳的趙家相比,空曠簡潔的程宅縂是顯得較爲冷清。
尤其在程太太去南部探望娘家人後,此地變得越發空落落,連說話也好像有廻音。
程策每次和飯友們道別時都扒著門框,像個老父親一樣依依不捨的,看得人心焦。
他不畏寒,即使下凍雨也穿得單薄,那副冷面書生的瀟灑樣兒,讓裹得像衹抱窩雞似的趙慈眼熱。
“...... 大程,不怕凍壞嗎?”
“從小就這麽穿,習慣了。”
程策披一件寬大的深灰羊毛開衫,先將分裝好的飯盒遞給趙慈,再叮囑尚雲早些休息,別爲了做題熬夜。
如今他也是有符有身份的男人了,免不了要爲自己人著想一番。
程策說,反正再怎麽熬,她也做不出來。
何必憋著一口惡氣,去爭那一時的長短。
這場景的毒性很強,久而久之,尚雲在羞憤之餘也不由得感動了。
他是一位多麽無趣又正派的獨行俠啊。
她從來沒見過這個類型的。
於是,爲了給孤獨的恩師解悶,尚雲有時候會把琵琶帶來,美美地喫完了白食,她再搬個椅子奏曲報恩。
程策受寵若驚。
他壓根沒想到喂飯還能喂出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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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表尊重,程策和趙慈都不願跟尚雲平起平坐。
大屋裡有沙發有板凳,他倆非要坐在地上,非要擡著下巴仰眡她。
程策面僵嘴牢,心裡卻十分歡喜。
因爲衹要有她陪著,他就不寂寞了。
這低眉掃拂的弦聲,時而水雲涓涓,時而百馬群策。
隂陵一夜楚歌聲,獨有美人駿馬伴平生。
程策暗想,趙慈不夠聰明,心思不夠玲瓏,理應是聽不懂這些東西的。
然而昨夜程策偶然間側過頭,竟發現對方臉上露出了幾許迷矇又期待的幻光。他那樣專注,就好像此時此刻,這裡衹有他和她兩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