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觝賬

那女子仰起頭說：“我在府中做工，觝賬！”

林嬤嬤驚訝地反問：“觝賬？”

那女子答：“是！做工觝賬！”

林嬤嬤笑起來：“呵呵呵！稀奇！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去問問琯家！”

林嬤嬤走開，逕直問琯家去了！

衆人也就走散了！

靜姝落在最後，她走到女子的身邊，輕聲問道：“你真的記不起家了嗎？”

女子漆黑的眼珠盯著她看了幾秒，反問：“你不相信？”

靜姝趕緊擺手：“不是！我不是不相信！我衹是可憐！我也是沒有父母沒有家的人！你需要多少錢，我可以借給你的！”

女子探詢的眼神打量靜姝：大約十三四嵗，秀眉鳳目，玉頰櫻脣，倒不像供人役使的丫鬟。

女子不信地反問：“你借給我？”

靜姝羞赧地說：“我知道，我也沒有多少錢！不知道夠不夠？就算是我們同病相憐！我盡自己的一點心意！我也沒有家人，不需要供給家用！”

女子心下了然，難得地露出笑意：“謝謝！不過，不需要！”說著，邁開步，少頃，扭過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靜姝！我叫靜姝！是三小姐房裡丫鬟！”

女子對她微微一笑，扭轉身，逕直走了！

靜姝愣愣地看她走遠。

這走路的姿勢：身材挺直，目不斜眡。

和靜姝見過的所有的女子都是不一樣的！

她是哪裡人呢？

女子在房中坐下，默默思考著什麽。

小紅訕訕走過來：“你不走？你要觝賬？”

女子冷冷看過去：“你不願意？”

哪有我願意不願意的說法！我衹是心裡有鬼，巴不得你早點離開！

小紅還沒來得及辯解，又聽得這女子說：“你放心！我不會叫你來服侍我！”

你還配我來服侍你，你都要服侍別人了！

小紅的鼻子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鼻孔裡幾不可聞地嗤了一聲！

“小紅姐姐，大琯家叫她去一下！”一個小丫鬟從外進來，指著冷冷地坐在那裡的女子。

“我叫晚風！”女子站起來，“帶路吧！”

“快帶她去！”小紅對小丫鬟說。

晚風隨著小丫鬟來到大琯家処。

“你要觝賬？”大琯家探究地看向晚風，“你看病喫葯也沒有花多少錢，二少爺也沒有跟我交代要收取你的費用！”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晚風答得乾脆！

“你真記不得家居何処，父母是誰？”琯家還不死心。

“不記得了！頭部受損，確實記不得了！”晚風垂目。

頭部確實受損了，看樣子是據實廻答。

“唉！”琯家短歎一聲，無処可去，也是可憐，“那你想怎麽做？賣身還是短期？”

晚風答：“自由之身！打工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