囌媚兒很想大聲地，立即地，告訴她，她是爲了他廻來的！可是此刻，她望著他的臉，望著他緊緊蹙著的眉宇，望著他眼底的痛楚，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麽堵著一樣，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是的。她無法否認。她那時候，如果不是爲了秀姑姑，她根本，不會廻來。就算多痛苦，也不想和祁軒辰，再有任何交集！這是她，無法否認的事實！

“你說啊。你說是爲了我啊，你說你捨不得我啊，你說你愛我啊————”祁軒辰握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的肩膀捏碎。他大聲朝著她吼叫，聲音裡，滿滿的淒楚，哀傷。

囌媚兒大大地睜著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前的霧氣，越來越深，深得讓她，都看不到祁軒辰的臉了………

她咬著下脣，咬的死死的，脣裡都嘗出血腥的味道了，她也沒有放開。

祁軒辰漸漸地，笑出聲了，他勾著脣，脣角的弧度，讓人看了，都無比心疼。

他的聲音放低，甚至帶了不易察覺的哀求，“衹要你說，我都信你。”

他說過，就算這份愛情，是他祈求來的。是他不要臉的強取豪奪，衹要她在他的身邊，他都無所謂了。

可是，人，都是有貪唸的。有了一，就想二，有了二，就想三四五六七。

他愛她，所以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無法控制自己越來越大的貪戀。

他也，無法自欺欺人，一輩子！

在囌媚兒懷疑他的感情，質疑他的時候，他就在不斷地反問她。那麽她呢？她有付出她的全部真心麽？如果她沒有，憑什麽這麽要求他呢？

那些年，他痛，他哭，他痛的快死的時候，她在哪兒呢？都是別人陪著他，都是別人在他的身邊，都是別人幫著他，把那些痛徹心扉一一趕跑。

她能要求他，就這樣做一個絕情絕意的人麽？他更加不可能，去和她解釋，那些對於她來說，無法接受的荒唐？

囌媚兒深深地吸氣，再深深地吸氣，她的眼睛，越瞪越大，毅然瞪到了一個極限。她還是無法開口，說出一句話。

她可以騙天下人，但是，她無法在他的面前，說一句謊言。

“說不出來對不對？”祁軒辰的聲音，已經柔到可以滴水了，纖細的手指，輕輕地劃過囌媚兒的臉，而後，伸出手掌，蓋在她的眼睛上。

他的聲音，讓人陶醉，可也讓人心碎。

“哪怕是騙我一下，你也不會這樣做，對不對。囌媚兒，你可以對自己退步，爲何不能給我退步。”

囌媚兒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一樣，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慢慢道：“那不一樣。”

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

她退步，是因爲她愛他。可她讓他退步了，那就是讓她自己欺騙自己。

祁軒辰冷冷地笑了，他的手，依舊捂著囌媚兒的眼睛，他的脣，湊到囌媚兒的耳邊，輕聲道：“你知道麽？有時候，看著你眼底那麽清澈的目光，會讓人，有摧殘的欲望。”

“可是，我多麽捨不得，我想要藏起來，專屬於我一個人。可惜，你卻一次次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