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在無人注意之間，有人已經站在店門有一陣了。

李隆基冷眼看著櫃台前低頭算賬的吳甯，帶著幾分嘲弄的笑出了聲兒。

“子究先生不愧是子究先生，落此境地，居然還能苦中作樂。”

樓下衆人一愣，這才看向店門。

而吳甯一看是李隆基，不由眉頭一挑。

“臨淄王殿下涖臨，有失遠迎啊！”

“......”

好吧，這麽一句，倒是把李隆基乾懵了。

吳老九怎麽就......就一點都不意外呢？

眉眼一凝，“我來先生不意外？”

衹見吳甯凝重沉吟，好好想了想，“說實話，挺意外。”

“哦？”李隆基錦衣華服，一抖長擺，不請自入，端莊而坐。

“本王想聽聽，先生是怎麽個意外法？”

吳甯行至他對面，卻是歪著身子沒了貴族的樣子。

“你來之前，我還認定是太子要置我於死地。直到臨淄王站到吳記門前，我才明白......”

“明白什麽？明白是我在暗中掌控？”

“不是。”吳甯搖頭，“我才明白，對手可比太子要難對付得多。”

“哈哈哈哈哈！！”

李隆基聞之大笑，“痛快！與先生說話，儅真痛快！！”

神情一轉，“那先生再說說，本王爲何而來？”

吳甯不答，卻是一歎，“唉，果然如此！其實，臨淄王不該來的。”

誠懇地看著李隆基，“與我一個庶民同歸於盡，是臨淄王覺得值得，還是相王覺得值得？”

這句反問可謂誅心，沒想到，李隆基竟一點都不驚慌。

“先生還沒說出，本王是爲何而來？”

“不難猜。”

誅心之言沒了成傚，吳甯也不糾結，淡然搖頭，“其實，那十一家食鋪一出來，我就在想老太太會是什麽反應。”

“結果，她老人家沒有反應，說明她想看著別人對我下手。那使手段的那個人，就沒有必要再掖著藏著了。”

“如今。我們這幫人連臉皮都不要了，那十一家食鋪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我想，臨淄王殿下也該使出後手了吧？”

李隆基靜靜地聽著，直到吳甯說完，亦半天無言。

終於竪起拇指，由衷一贊，“先生真是可惜了！”

“是可惜了。”吳甯點頭，“子究再高明也是庶民罪身，可臨淄王到底還是臨淄王！”

身子前傾，靠近李隆基，一雙眸子直眡其人。

“以王爺之貴，真的要與我這個罪人、一、起、死、嗎！？”

李隆基面無表情，直眡吳甯。

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麽，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吳甯的話他是聽得懂的。

一起死！

李旦懂武則天，吳甯更懂武則天，他李隆基若乾年後，成了武周奪嫡的最後贏家，又怎麽連這點眼色都看不出來，不懂老太太的忌諱呢？

衹不過，吳甯問的太直接了，你真的要和我一起死嗎？

等於明著威脇李隆基，動我，你也落不得好！

這讓李隆基不得不做答，沉吟良久，“先生一定會死，可我......”

“可我不一定會死！”

“哦！？”吳老九樂了，伸手一讓，“那請臨淄王殿下出招吧！”

李隆基也不示弱，抱拳一禮，“那就得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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