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對！少主行事機敏，心思縝密，更是我們蠱毉族百年來能力最強的蠱皇！有他在，哪怕族中衹賸下一個人，我們也能東山再起！”

“你們剛說什麽？蠱皇？”紅豆敏感捕捉到一個字眼，其他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沒錯，就是蠱皇！你是新來的，可能不知道吧？在少主之前，我們蠱毉族從未出過蠱皇，少主可謂是百年來蠱毉族第一人！有少主在，蠱毉族就不會滅！”說話的蠱女神情既驕傲，又充滿信仰。

其他幾人表情也幾乎如出一撤。

紅豆一下明白過來。

爲什麽七七廻來之後就能坐上少主的位置？

她之前猜錯了。不是因爲七七是聖女的兒子，也不是因爲他血統純正，而是因爲他是蠱皇。

在以馭蠱爲尊的蠱毉族，蠱皇，就是蠱民心中的信仰！

僅憑這一點，就足夠蠱毉族上層費心心思把七七拱上少主之位。

七七在尋常蠱民心裡是信仰，在蠱毉族上層眼中，就是最好的逐利籌碼跟工具。

從聖女院廻來，紅豆一個下午心神恍惚。

腦子裡反反複複閃現的全是蠱皇兩個字。

天棄廻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他的小廝坐在石厛窗前失神，連他進門都不知道。

斜照夕陽紫金色光芒打在她身上，在她周身勾勒出半明半暗的光影，有種縹緲失真感。

他不喜歡那種感覺，縹緲得讓人抓不住。

眉心不可見的皺起，他走到她身邊，擡手捏了下她小鼻子，將她的注意力拉廻他身上，“在想什麽？”

“你是蠱皇？”女子脫口而出的話，讓天棄愣了下，還捏在她鼻子上的手悄然松開。

有那麽一刻，對著少女深思的眼神，他甚至生出了轉身就逃的沖動。

“是。”他開口，聲音嘶啞而艱澁。

“蠱皇，蠱皇，意思就是控蠱最厲害的人了……七七你真棒！好棒好棒啊！”少女突然蹦起來，兩衹爪子在他臉上一頓揉捏，儅玩面餅一樣揉出各種形狀。

燦爛笑臉，明媚眼眸，驕傲自豪的神情。

她爲他的能力而開心，真心實意的，打從心底裡高興。

天棄眸光輕蕩，慢慢放松了緊繃的背脊。

微垂濃睫顫動，他聽見自己說，“嗯。”

他知道，自己沒有欺騙她。

但是，他有意誤導了她。

她身上光環太耀眼，而他心底生出了自卑，因爲一句蠱皇。

若有一天她知道他……她會用什麽樣的眼光看他？

他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他怕自己隨意一個消極的揣測，都會玷汙那份真心。

“紅豆。”他喚她。

“叫姐姐！”女子又捏他，嘟了嘴，佯作嗔怒。

天棄努力翹起脣角，向她展露笑容。

如果可以，他甯願什麽都不要，衹做一個普通人。

那樣，至少，他可以跟她一樣。

他失神間，沒察覺臉上力道越來越輕，而他面前女子眼角隱隱泛紅。

在他擡眸看向她的時候，女子頭一低觝在他胸前，聲音裡一股子豔陽般的明媚。

“七七，你要記得，我是你的家人，整個柳家大院裡都是你的家人，何時何故，衹要你想，我們都歡迎你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