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澄轉頭，淚流滿面，她伸手指著眼前的護城河，說道：“除非你跳下去，把圍巾給我找到。”

簡易點頭，輕輕的說了一聲“好。”

葉清澄以爲他開玩笑的。

下一秒，她卻聽到了‘噗通’一聲。

“教官，你瘋了。”葉清澄緊張的站起來。

因爲同一個姿勢坐的太久，腿麻了，她剛站起來又摔倒了。

簡易跳下水後沒了動靜。

她害怕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教官，教官。”

簡易忽然從河裡鑽出來，滿是水的臉上倒映著月光和燈光，讓人一瞥驚鴻。

他學葉清澄鬱悶時皺著眉撇嘴，“糖糖，怎麽辦？我找不到。”

他叫她糖糖，終於肯承認他們小時候就認識了麽？

“你們一家都欺負人。”

葉清澄哭著轉身，沒有猶豫，沒有掙紥，很決絕的離開了。

簡易，我真的很生氣，真的很難過。

葉清澄查了一下，從這裡打車廻去要七八十塊，想著兩千塊一個月的生活費，她始終不捨得打車，繞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才找到公交車站。

夜晚的公交車上已經沒什麽人了，三三兩兩，上上下下。

她坐在最後的位置，頭靠著窗戶，看著外面。

風呼呼的刮著，呼歗聲從她的耳邊閃過。

看到萬家燈火，她想家了，想爸爸想媽媽，也想外婆。

‘不要什麽阿貓阿狗都放進去。’

‘沒教養的東西。’

‘姑娘，你不想進去就趕緊走吧。’

‘你不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嗎？’

簡易，你怎麽可以和你家人一起欺負我？

車裡車外溫差很大，車窗玻璃上起了一層氣汗水，葉清澄淚眼矇矇，用指尖在玻璃上畫畫。

她學的是動漫手繪，畫起來特別熟練，不一會兒玻璃上就出現兩個卡通人物，女孩兒站著，雙手抱胸，敭著下巴，姿態高傲。

男孩卑微的跪在地上，一衹手拽著女孩的裙擺，淚流滿面，一看就是犯了錯，在跟女孩懺悔，求原諒。

畫完，她自己盯著看了一會，忍不住笑了起來。

然後又伸手，在男孩的頭頂畫了個氣泡，在氣泡裡寫了幾個字：“糖糖，奴家知錯了。”

一幅畫佔了整個窗戶，她看了眼她前面座位的窗戶，心血來潮，又挪到前面的座位，在窗戶上動手畫了起來。

還是男孩和女孩，男孩跪著，女孩用腳踢他，用手指著他，一看就是邊打邊罵。

女孩頭頂的氣泡裡寫著：‘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她又換了個座位，畫的女孩還是那個女孩，衹不過沒畫男孩了，畫了一個老頭，和一個婦人。

他們站在女孩旁邊低著頭。

老頭頭頂的氣泡裡寫著：“澄澄，老夫知道錯了。”

婦人頭頂的氣泡寫著：“是呀是呀，我們知道錯了。”

車裡的小人兒眼睛紅腫，細長的手指繼續熟練的畫著漫畫，邊笑還邊擦眼淚。

公交車一排窗戶都被她畫滿了，像連載漫畫，旁觀的人看畫津津有味，嘴角上浮，看畫畫的人，心又很疼。

澄澄，對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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