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殺了你，爲我報仇！”

屈蓮春恨聲道：“我應該早些殺了你，斬草除根，你就跟你那個娘親一樣，你們活著，就是我眼裡的刺！我真後悔，不該讓你來上海，衹要你再多畱幾天，我便會佈置好一切，殺了你！”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攔下鞦鞦養母病危的信件！”

梁語嫣心中裝滿了憋屈和痛楚，她不能再忍受屈蓮春一秒鍾了，突然朝她撲了過去。

屈蓮春嚇了一跳，急急忙忙開槍。

嘭！

嘭！

“不要！”

劇烈的槍聲響徹整個廢舊倉庫。

“玉泠！玉泠！”屈蓮春快瘋了，抱住不知從哪裡跳出來的女兒。

剛剛那聲“不要”就是薄玉泠喊出來的。

她的胸口和後心各出現一個血洞。

分別是白頌年和屈蓮春開的槍。

屈蓮春不顧自己手臂受傷，用力地捂住薄玉泠身上的血洞，大顆大顆的淚水落在女兒的臉上。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薄玉泠，如果薄玉泠死了，那麽她三年多的謀劃，又有什麽意義？

“玉泠，我不允許你死！我不讓你死，你聽見了沒有！”她歇斯底裡地大喊。

梁語嫣腦子懵了，呆滯地問：“玉泠，你怎麽，你怎麽來了？”

她從沒想過傷害薄玉泠，阮叢鞦是她的妹妹，薄玉泠也是她的妹妹，她沒有因爲屈蓮春而遷怒她，甚至還想著怎麽保護她。

“姐，對不起，對不起，我全部聽到了，是我娘做錯了，她害死了……很多人，對不起，求你饒過她一命，我替她死。姐，求你了。”薄玉泠一開口，嘴裡便流出很多血，兩行淚從眼裡流出來。

屈蓮春的哭聲幾乎要把倉庫的房頂掀了，不斷爲她擦拭血跡。

但這些聲音，梁語嫣全部聽不見了，她甚至感覺不到白頌年靜默地站在她身邊，輕輕扶著她的手臂，攬著她，怕她摔倒。

她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不，她罪不可恕！非死不可！”

“姐夫，姐夫，求你！饒過我娘！她沒有殺我……”

“玉泠！”梁語嫣驟然打斷她的話，這才意識到白頌年來了，轉頭看向他，眼淚倏然滑落。

她不自覺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心實在太累了。

母親死了，父親癱瘓，雙胞胎妹妹阮叢鞦死了，異母妹妹薄玉泠也活不成了。